教育故事

最美的花开在最静的地方

发布时间:2020-12-08  点击:


没有阳光,就没有万物的生长;没有雨露,就没有百花的芳香。当人们还沉浸在瓜果飘香的喜悦之中,眼前凋落一地黄叶,不禁感叹,深秋已至。周日,携妻儿回乡看望年迈的母亲,汽车驶过弯曲的石板路,驶过一片片只剩整齐稻茬的水田。女儿一句:“多美的黄花呀!”打断了我归乡的思绪,我瞟了一眼不远处土坡上的槐花,深情地告诉她:“那是黄槐,坡下是爸爸二十年前任教的学校。”看着那历经风霜摧残却依旧在秋风中摇曳的黄槐花,我的思绪又回到了那充满留恋和回忆的二十年前……

带着对教育梦想的憧憬,2000年9月,我从曲靖市师范学校毕业,由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年变成了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走上了三尺讲台。在组织的安排下,我被分配到马龙县王家庄镇新屯小学任教。然而,理想和现实的差距往往那么大,这所学校的条件实在太艰苦:土坯的围墙镶嵌着一道双开的老旧木门,泥泞的操场上呆立着一只没有球框的篮球架,外墙脱落又阴暗潮湿且可嗅到一股霉味的土墙宿舍……心灰意冷的我含泪告诉自己,既然选择了,就无怨无悔。

然而上帝为我关上了一扇门,却为我打开了那扇窗。在这里,我遇到了对我一生影响最深,至今怀念至极的恩师——老校长郭正树,虽然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记得刚进校那天遇到他,他怀抱一摞重重的书和我撞见,只一句简单的“你来了”便径直走去。后来从同事口中得知,他一向非常严厉,脸上几乎没有笑容,让你看不出五十出头的他到底经历了多少人世沧桑。日子就这样战战兢兢过了下去,艰苦的生活条件熬得我头昏眼花,每天除了上课,还要到离学校一公里外的水井去取水,或带学生到远处的山上去背柴。更让我无法忍受的是,郭老师给我布置了一个艰巨的任务——给全校的十个老师做饭,因为年轻。我那时心里真不是滋味,甚至还有些怨恨,觉得他是老古板。可后来我的看法彻底改变了。有一天,我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穿梭在寄宿学生的“食堂”里(说是食堂,只不过是在土坯搭建的灶台上支起一口锅,为路途较远的学生蒸热前一天晚上带来的中午饭),忙得不亦乐乎。看到他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下孩子们的笑脸,他露出了久违的微笑,他对我说:“孩子们就像我自己的孙子孙女,走这么远的山路来上学,太不容易了,我不关心他们,还是个称职的老师吗?”我原本冰凉的心顿时融化,原来郭老师是那样温和。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和郭老师的交流慢慢变得多了起来,慢慢觉得他是那么和蔼可亲。他非常关心我们的工作和生活,凡事都亲力亲为:每天早晨最先为学生开门,带学生打扫卫生,领学生出早操,监督学生早读;组织我们勤工俭学,粉刷学校围墙和宿舍;带领我们挖井,课余到小河沟里捕鱼给我们改善伙食……几年来,为了学校和我们,他付出了太多,看到他两鬓的白发在岁月的洗礼中不断增加,我们心里有无数的感动,干劲更足了。他经常说:“趁我还干得动,我会竭尽全力为大家服务,让你们专心把书教好。”每每提及这些,我们每个人眼里都是热热的,心里都是暖暖的。

在新屯小学任教的四年时光,是那样的令人流连忘返。然而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要调走了。那天晚上,郭老师做了满满一桌子菜为我饯行,饭后他饱含深情地对我说:“到别的学校做了校长,一定要待好自己的老师和学生,如果不做校长,更要和同事处好关系,别忘了经常回来看看……”那天晚上我非常难过,恨不得扑在他怀里大哭一场,尽管我知道那是感激的泪水。后来的事我记得不太清楚了,只记得那天晚上和他聊到很晚。

后来的几年里,我一直秉承着郭老师的精神,带着他的谆谆教诲,将学校工作干得有声有色。天有不测风云,后来听同事说郭老师病了,就在他即将退休被评为“云南省德育标兵”甚至连荣誉证书都没拿到手的时候。我去看他,他平静地躺在病床上,还连说带笑:“没什么,人都要走这一步,看到你们一个个干得风生水起,值得了!”我掩面抹泪,因为从他深邃的目光里我看到了他对教育事业的执着和那份深深的眷恋。2010年1月13日,郭老师因食道癌病情加重,永远地离开了我们,将他的教育人生定格在59岁……那天去送别他的人很多很多,他的家人把他埋葬在他一生钟情的学校后面那开着黄槐花的小山坡上。

“捧着一颗心来,不带半根草去。”我可亲可敬的老校长用爱诠释了教育的真谛。

在他的墓前,我深深鞠了一躬。抬起头,秋风中摇曳的黄槐花开得更清晰、更艳丽了……



第四期71班供稿

Copyright ©云南师范大学万名校长办公室
地址:云南师范大学呈贡校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