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初心是什么颜色的?为了回答这个问题,我们应该沉下心来去思考教育的初心是什么?我们为什么要寻找教育的初心?
当下是一个令人焦虑的时代,房子、车子、孩子……看着这个时代的人,每天忙忙碌碌,就连儿童也不能免俗,曾经听过这样一句玩笑式的调侃:5岁的孩子掌握1000个单词够了吗?答案是:在美国够了,但是在北京海淀区不够。当下,儿童大量的时间被形形色色的兴趣特长班、补习班占领,因为多少家长笃信这样一句话:不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许多所谓的名师在网络平台大肆贩卖焦虑——你来,我们培养你的孩子;你不来,我们培养你孩子的竞争对手。
这样的全民焦虑可能用黑灰色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了。那教育初心的颜色是否就是与黑灰色对应的那抹纯色呢?
我是这样想的:寻找教育的初心就是寻找最初的本真。
有幸聆听了云南大学董云川教授的讲座,当听到他用风趣幽默的语言描绘他儿时受教育的情景,描摩他心中的那方净土时,我的思绪突然飘回远在3000公里外的内蒙古,我刚刚参加工作时的那所小学校。
那是一所城乡结合部的学校,坐落在半山坡上。整所学校没有一栋楼房,全部都是平房。内蒙古的冬天,寒风刺骨,我们的教室中央摆放着一个火炉,长长的烟囱在教室里拐了个S型通到窗外。每天早上的必修课就是引燃火炉,让教室里快点暖和起来,然后才能上课。
我是一个从城里来的姑娘,当时根本不会用报纸、松枝、木块来点燃乌黑发亮的煤块。面对“生炉子”这样的工作,我总是显得束手无策。是那群一年级的孩子,用冻得通红的、皲裂的小手,和我一起划燃火柴、引燃报纸……火光就那样温暖地窜起来,当乌黑的煤块在火炉里被烧得泛红时,我们的教室在寒风里显得异常温暖。直到今天,我总是在梦中回想起那点火光,那火光的颜色应该是我教育初心的颜色。
学校的后院有一个很大的蔬菜大棚,是供学生半工半读农作时用的。课余时间我会带着孩子一起在大棚里边摘黄瓜边弄茄子。其实当时我根本不会侍弄这些农作物,还是那些孩子们,他们和我一起给黄瓜搭架,给白菜施肥……收获的时候他们会摘下一大捆芹菜帮我绑在自行车的后架上,然后笑嘻嘻地对我说:“老师带回去包饺子吃”。现在回想起那鲜甜的芹菜味儿,我觉得我的教育初心是大棚里那一抹丰收的颜色。
那个半山坡上的小学校怎么会有经费来支持搞绿化呀!我们的校长东拼西凑拉了一堆草,让老师带着孩子们在校园里的空地上种植草皮。在和孩子们一起刨土移栽草皮的过程中,我的手被埋在土里的玻璃碴划伤了。顿时,鲜血涌出,一群孩子围挤了过来,在那个没有创可贴的时代,他们掏出自己的小手绢,掏出自己的卫生纸,七手八脚地叫着嚷着帮老师包扎。回想起来,我的教育初心应该是那一抹血色。
就在那个半山坡上的小学校里,回荡着我的教育初心。后来,我来到昆明,工作于一所现代化的学校。一天,我突然收到那个小学校的学生发给我的信息:“老师,我考上北京师范大学的研究生了。我要像你一样,当一名好老师。”
那一刻,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泪水中,我看到了,我的教育初心是水晶般的泪光的颜色,她从那个山坡上的小学校里走出来,不应改变,也永不会变。
(第六期104班供稿)